[小说] 冒险者的小小冒险

final-fantasy

1.

——这个故事还要从冒险者决定踏上新的冒险之前开始说起。. ]. q, o4 h1 x%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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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摩杜纳与“拂晓”一行人相继分别以后，冒险者回到了那栋只属于自己的小屋。7 V% y3 I6 m' o+ S7 Z6 c1 V
巴尔德西昂分馆和悬挂公馆的休息室固然很不错，望海楼与九霄云舍的房间也别有一番风趣，当然了，冒险者也很喜欢冒险者行会的特设旅馆，然而只有“这里”才能给人带来一种“暂时告一段落”的安心氛围。
尽管身下的床铺谈不上柔软，久未换洗的被褥也还散发着霉味，冒险者却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在自由舒展身体的同时任由思绪四处奔走——
接下来要去哪里进行“冒险”？
倒不是在说明天或者后天……甚至是几周以后、几个月以后的行程安排，而是在说更加遥远的、近乎于人生规划一样的东西。
“那个人”提及的地方似乎都很有趣。5 H- k. N- k- l
但既然是“那个人”特意关注的地方，想必都隐含着足以震惊世界的奥秘。眼下，亚伊太利斯刚刚走出“末日”的阴影，各国都在忙于重建，叹息海和天外天垓的情报虽然都有萨雷安负责保密，不过相关的研究计划很快就会被提上日程，这令冒险者不禁开始担忧这个时代是否还有余力去“消化”更多的新鲜事物。
去拜访一下之前帮过忙的人们，顺道再去做一做当地的委托似乎也很不错。  z9 e! T  n; S# \
可是——感谢固然是非常必要之事——又该如何去表达感谢？在与“哲学家议会”进行交涉之时“拂晓”收到“援助”可不仅仅是“热心帮忙”而已，有很多个人、组织带来了天价收藏品、传家宝、民族象征……虽然人们都是凭着一腔“善意”在行动，然而当危机结束以后就会有各式各样的人情世故问题产生，这令冒险者不禁回想起昆图斯的论调。
有些疲倦了。4 J" J9 O9 k, l/ H1 o4 @0 o. @; a
疲倦感浸入灵魂，这种疲倦远比连续鏖战过后的疲倦更加令人不堪、又远比拼尽全力战胜强敌过后的疲倦更加令人空虚……

冒险者又在恍惚当中神游了一段时间，当意识回归身体的时候却发现身体正在触碰武器。
冒险者并不想去思考这个动作究竟意味着什么——既然如此，不如在休息之前好好收拾一下行囊——就这样想着，冒险者把行囊里的武器、装备、素材等等统统倒在床上。0 F2 b; Q) ?. \+ s6 }* b' k& _
也就在那时——5 Q2 S. M, n; U2 y  o0 [5 a8 R
“嗯？”
冒险者注意到一个极不寻常的事物。1 j5 N! C5 \/ F& J
——是某种容器？5 o3 t7 g0 v% w' c
放在手中仔细观察一番，冒险者否定了这种想法。虽然它的外形神似纺锤状的大桶，却没有类似于盒盖或机关一样的东西。4 L% `+ t" b4 J
——是某种魔导器？# h/ @6 V. K+ S. S& r
冒险者再度摇了摇头。它的颜色和光泽看上去与水之水晶非常相似，然而表皮的质地却更像是金毗罗鳄革。
肯定也不是制作素材或者怪物战利品，从触碰反馈来看应该也不是某种生物……, V5 h' m8 z- b
话说回来，那个东西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又是由谁偷偷塞入这个行囊的？
冒险者闭上眼睛，开始在回忆之中搜寻线索：$ K$ |* t# c+ Q3 F' \  O
首先排除天外天垓——被改造成移民船的月球尚且不谈，天外天垓可是彻头彻尾的宇宙环境，为了避免意外状况发生，兔兔族严格管控登船物资，“拂晓”一行人根本没有机会携带行囊。' F5 P+ c4 ]) O# u& c' W
然后，厄尔庇斯也可以直接排除——冒险者前往第一世界原本只是为了问一问艾里迪布斯对“厄尔庇斯之花”的看法，根本没有预想过会要“回到过去”，更谈不上为此进行准备。- C, G: d: S! b" l/ I! I# P
再往前的话，去加雷马以前有在塔塔露的建议下整理过行囊——那时候还没有发现这种奇怪东西；前往萨维奈则是事发突然——为了能够尽快援助星龙与星战团，“拂晓”一行人全部是轻装上阵。7 H" i9 i$ W) f$ o3 s
这样想来，“嫌疑”最大的地方也就是月球与迷津——: ?/ s! q1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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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怎么了？发现了可能和宇宙有关的不明事物？”听到冒险者的描述，刚刚还有在认真工作的生命威突然陷入兴奋：“不得了，这可真是不得了……于里昂热、桑克瑞德，快来快来！”
“真是令人惊讶，‘那个’的时机来得如此之快……”- @0 ]) l3 J  Y( c& p1 c: A
“等一下，连我也要参加‘那个’？”* c8 @5 Z* E! K* }8 I; Z
“帮帮忙嘛，桑克瑞德……”拥有一对蓝色眼睛的兔兔低下头，用卑微的语气向桑克瑞德恳求道：“求求你了，就这一次嘛！”
“啧……”桑克瑞德摇了摇头，又把目光投向冒险者：“呃……就是那个……你从宇宙回来以后有没有异样的感觉？比如说身体很紧绷，呼吸很困难……之类的。”, {! k4 }3 U" [3 m$ k: X8 t
“诶！最近有不少兔兔族船员也像是中了幻觉一样四处游荡！”
“难道说……我们被外星生物附体了……”
“附体？！”$ U( H3 G" r, T1 ^) }8 S6 d2 C* q
“是啊，被人占据身体什么的……”8 z/ _+ X$ W: U0 V
“等等，桑克瑞德……”于里昂热打断了桑克瑞德和生命威的对话：“诸神黄昏号的魔法洗衣机虽好，但是兔兔族们很容易拿错衣服，请你别把贴身衣物丢进去洗……”' D/ P, J, S+ T# a: A
“哈哈哈哈哈哈哈……”于里昂热话音刚落，生命威抱住肚子开始大笑。' u+ f6 ]3 N, C/ a
“……等一下，这些话是不是应该由我来说比较合适？”5 z, J- }! q% v& d& f# q7 b6 D8 w
“但我是占星术士，并不需要穿那种内——”
“好了好了、那个细节就不用讨论了……”桑克瑞德赶紧调转话题：“我先声明一下，刚才那些话都只是生命威想出的玩笑……嗯，我的衣服都是由我亲自洗的。”+ X' B- u/ }& E, |
“我的话，有设计专门的清洗魔法……”- F" K  V6 |4 ]( ~4 r& r. I. k
“没有人关心这个啊！”  }0 C! C9 r' @
“就是这样，于里昂热说过可以开一下这样的玩笑。为了加深兔兔族与人类的关系，我打算提高一下开玩笑的频率！”
冒险者把质疑的目光投向于里昂热，但是那位本领高强的魔法师却把视线投向了远方。1 O) b. K; a+ k" @2 m: u
“真是抱歉，把你也卷进来了……”桑克瑞德又一次摇了摇头：“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来惊愕所啊？”1 T8 H4 @$ M0 V: P) d

“居然有这种事……”在认真听完冒险者的描述以后，生命威惊恐地抱起耳朵：“不得了……这可真是不得了……马上就要演变成宇宙生物入侵危机了！”/ t# {& _2 W. \4 H
“喂喂——”桑克瑞德摆出了极为认真的语气：“这次可不能开玩笑了。”
“没有！没有开玩笑！那个东西绝对不是兔兔族做的！”
“不是兔兔族的恶作剧吗……”于里昂热用手指戳了戳太阳穴：“嗯，萨雷安人也不会做出如此轻浮之事。”# D4 H4 e. s2 W. D( @& T
“是吗，刚才就有个萨雷安人玩得很开心啊。”8 n) N- [3 r% u/ l( J
听到桑克瑞德的质疑，本领高强的魔法师再一次别开视线。# w1 _- ~  K' A
“总、总而言之，请先把它交给我保管，诸神黄昏号上面就装配有物质分析设备……”6 R& R7 o+ y: n  Z# S) T6 p

就这样，冒险者把不明物质递交给生命威保管，随后又同桑克瑞德和于里昂热聊起了各自近况。4 l) Z; O3 L1 J
在讲到萨雷安的研究计划之时，桑克瑞德突然想到了某个线索：“对了，说到星海，去星海的时候你也有背着行囊吧？”, ?, ^* _+ k/ H& o4 X
冒险者点了点头，又稍稍回忆了一下在星海里遭遇的异事。
“星海吗……”于里昂热仔细思考一番，自言自语道：“如果和星海有关，应该能找到一些痕迹。”2 X; w, j4 z) P2 _- |; A4 M" |
“痕迹？”
“是的，星海是以太界的一部分，出现在星海里的事物遵循着与物质界截然不同的构成法则。”6 U6 g* ?+ D" e5 c
“哎呀，看起来时机刚刚好——”生命威一路小跑跑离诸神黄昏号的舰舱：“于里昂热，你看看这个。我们刮下了一点点碎屑做分析，结果发现那个东西的以太化结构十分明显。”
“以太化结构……嗯，我记得有这样一种假说，‘以太之光的锻造与物质浸入星海的过程有关’……”
桑克瑞德轻声应和道：“难道是说……这东西是某种‘以太之光’？”
“非也……硬要说‘是什么东西’，我觉得更像是某种创造魔法的产物……”
“越来越搞不懂了……话说回来，活人在星海里待久了都会有生命危险，一直携带着那种东西会不会有损身体健康？”
“岂止是有损健康。”生命威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如果高浓度以太发生波动，搞不好会和周围的物质一起湮灭！”! ~) c* F, D2 M4 L
“呃……湮灭？”5 \7 \2 g; _$ c  Q, }3 ^
“就是‘究极魔法’那种感觉哦。”
察觉到事态正在向失控的方向发展，冒险者苦笑着耸了耸肩，随后提出“那还是先把这个东西封印起来比较好”。
“嗯，研究星海的优先度比较低，我也支持封印处理。”说到这里，生命威迟疑了一下：“可是啊……我总觉得这个东西是不是和海德林大人有关呢。”9 B4 C2 e' H. \$ n* _) ]7 F( M# `
“和海德林有关？”桑克瑞德稍稍歪过脑袋：“这么说来，海德林当时也在星海里……”
“我总觉得那个东西里面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P! Z$ O% V9 v+ d0 ]1 O8 l
是海德林制作的……又是海德林偷偷放进行囊里的……是这样吗？
考虑到海德林确实说过自己拥有隐身类法术，这么推测倒也算是合理。# f# {. M* v% y2 c: o
可是——回想了一下海德林的身姿，又回想了一下海德林的众生绝离——冒险者不禁摇了摇头。  M+ [; |) Y1 w' D8 ^) k) }
“哎呀，确实很难想象那个海德林会做这种事情。”看穿了冒险者内心的困惑，于里昂热对冒险者投以温和的笑容：“不过，海德林也不仅仅是‘海德林’呢。”
“难得于里昂热说出这么有人情味的话……嗯，我也觉得应该仔细调查一下再做决定。一直以来我们只知晓‘海德林’这层表象，成为海德林的‘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我们其实知之甚少。”
成为海德林的“她”吗。, K" L5 A$ m, s  l9 Y3 p3 z& ~
维涅斯……0 @% q2 B) X- a2 h% {/ ^
回想起那个更加有亲近感的名字，冒险者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6 H" X0 Q3 r0 a( u5 @3 |; W
“既然如此，要不要再去叹息海看看？”说着，于里昂热伸出右手，用食指指向天空：“除了兔兔族，月球上还有其他居住者……是的，那个人对‘海德林’也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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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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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于里昂热和桑克瑞德的帮助，冒险者成功搭上了萨雷安调查团的便车前往加雷马帝都，其后又借助巴别塔的力量再度登上月球。' W' ~5 A8 c1 s- D; i1 O7 O
“详细情况我已经从兔兔族那里听说了……”此时，月面监视者依然端坐在监视者之馆的高大座椅之上：“她的梦想终于如愿以偿，就由我来代替她向你们表示感谢。”+ G0 K& h' `% P& W7 j7 }
冒险者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从行囊里拿出了那个东西。' u  j% u/ u' g8 R, `9 l8 ^/ o
“嗯？还有想要了解的东西？”月面监视者接过那样不明物体，又放在腿上仔细端详，半响，他对冒险者缓缓说道：“很遗憾，我也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我认为这个东西确实出自维涅斯之手。”
听到月面监视者的回应，冒险者在收获一些安心感的同时也稍稍有些失落。
“呵呵，别这么失望。”月面监视者轻笑了一下：“虽然维涅斯已经不在了，但是这个谜题却是货真价实的……你看，这不是很像维涅斯的风格么？”
很像维涅斯的风格？听到这个说法，冒险者回想起了“那个人”对于维涅斯的评价——她的知识和经验远比任何人都要丰富，不管是使用创造魔法、还是进行其他的工作，她都能完成得比预想还要好。但是，她的聪慧与热情有时候会把她带入常人难以理解的领域。她的弟子兼继任者曾经对我们说过：她是离我们最近的人、同时也是离我们最远的人……
“……爱梅特赛尔克——不，应该是‘哈迪斯’了——他的说法倒也有理。”听闻过冒险者的转述，月面监视者微微点头：“‘真正的我’和维涅斯也算是相识已久，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断言自己总是能理解维涅斯的想法。”
说罢，月面监视者缓缓站起身来，冒险者在他的示意之下随他一起登上楼梯。

“维涅斯……她做过许许多多对亚伊太利斯而言极为有益的事情，纵然我们人类都曾以‘令星球富饶’为己任，但是维涅斯的所作所为早已超出职责或是义务……她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某个人或某个团体，自然也不是为了获得他人的感谢与赞美……倒是也有许多人类以满足求知欲为行动动机，然而维涅斯并不是那种人……我相信维涅斯一定是在追寻某种更为深刻的事物……”
月面监视者忽然停下脚步。, K$ O7 S9 p  ^, t: F8 F3 x9 ]  w# J
“对了，你听说过‘优雷卡（Eureka）’吗？”
“……”- E5 V& b, ]) s$ S4 c
听到这番话，冒险者先是一阵疑惑，随后陷入了沉默，再之后又感到有一阵头晕目眩感袭向自己……
“原来是这样……‘禁断之地’……‘创神’优雷卡……呵呵呵呵……”月球监视者轻柔地笑了起来，随后说道：“‘创神’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不过呢，在我们那个时代，‘优雷卡’是一个表达感叹的词汇，大意是‘我找到了’、‘我发现了’……维涅斯曾经试着向我解释过这个词，但是很遗憾，我虽然能够理解‘优雷卡’和‘求知欲被满足’有所不同，却很难理解那种感受。”3 C( w5 f2 O0 Z3 M0 P$ _( E) f
终于，月面监视者与冒险者走到了监视者之馆的最顶层。
月面监视者轻轻抬起手，将一个淡蓝色的理念水晶从墙体上分离出来。
他又轻轻催动魔法，令理念水晶转化成形似饰品的小型水晶晶块。. |+ q9 d3 L& _& e  D, V
“拿去吧。”月面监视者伸出手，将水晶递到冒险者面前：“在与佐迪亚克战斗的时候，你使用过类似的东西吧？是的……墙上这些水晶记录着维涅斯用于创造‘月面监视者（我）’的记忆，我用它提取出‘真正的我’脑海当中与维涅斯有关的部分。希望这颗水晶能为你带来想要的答案……”
也就是说，月面监视者牺牲了自己的“备份”来制造这颗水晶——这个认识令冒险者瞠目结舌。3 c7 S, `% \2 J) R. \% n5 ^3 F$ Y
“不必为此担忧……佐迪亚克已经消失了，‘末日’的危机也已远去，我能从这份职责中解脱出来，多亏了你的努力。所以，请把这颗水晶当成是小小的谢礼，收下吧。”眼见冒险者仍在犹豫，月面监视者继续用温柔的声音讲道：“话说回来，维涅斯也曾担任过‘阿谢姆’。与‘你’不同，她是‘星之调律者’、收集群星光芒分享给每个生命的‘亚伊太利斯（星球）’本身。我从兔兔族那里听说过，你们也会把‘亚伊太利斯’称作是‘海德林’……”3 D' x2 i! }4 d; r
说罢，月面监视者推开顶楼的屋门，将目光投向被阳光所照耀的青蓝色星球。5 j, E: n9 L6 S. {; Y8 K" L2 V
“你看，那颗美丽的星球正在被太阳的光芒所照耀，但如果光芒太过耀眼，星球上面的生命也会遭遇灭顶之灾。维涅斯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我最近也会这样想：也许维涅斯原本和你一样，也是‘星之引导者’、是引领群星放出光明的‘太阳’，然而维涅斯为了保护其他生命主动隐去了自己的光与热……”月面监视者再次发出温柔的轻笑：“呵呵，这颗水晶里面其实也隐藏着‘我’所拥有的‘私心’——请你代替我们去寻找那份被隐去的光与热。她曾两度‘选择’你……不，也许是曾数度‘选择’你……说不定只有你才能理解维涅斯的真实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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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惭愧，就算我努力去回忆“维涅斯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我所能回想起的东西也只有维涅斯创造的法术与成就而已。  D: P8 `& W* w4 l
维涅斯自小天赋过人，在同龄人努力学习创造魔法之时，维涅斯正在思考创造魔法本身的原理；' r! |* |& ?3 X
许多年过去，当我们终于成长为合格的理念创造者，维涅斯却早已成为世界构成理论的权威；1 z3 X# h$ p; k/ K5 b" Z
就学术贡献来看，维涅斯去就任拉法丹尼尔席或者爱梅特赛尔克席也是绰绰有余的，然而维涅斯却抛下十四人委员会的聘请转去遍世界各地流浪；' Q6 Z; \1 A9 w* Y! q
阿谢姆的事情你已有所耳闻——我原本以为维涅斯会喜欢这样的工作，结果维涅斯毫无留恋地将职位转让给了弟子……6 \$ K" E4 j( g
真是了不起的家伙。她与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她的思想与成就逐渐成为遥不可及的传说……+ U9 X  e! c& S' f
但我忽然意识到这种想法或许并不是事实。9 }' ?) u+ I9 v# }
维涅斯不是与我们不同的“杰出存在”，她只是发现了被大多数人类所忽略的细节。
维涅斯也不是“不可理喻的存在”，只不过人们更加需要那些“便捷的成就”，却从未想过要去探究‘维涅斯为何会如此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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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者一边回顾着水晶里的记忆，一边在厄尔庇斯的小道上缓缓踱步。% Q/ F% U2 x# r) z/ ?4 ]3 L$ u
“如果能够遇上维涅斯……”怀揣着这样的期望，冒险者走过维涅斯可能前去的所有地方——结果全部落空了。  B* g( G' M$ r1 [  s3 |8 M4 ]$ \# Q
月面监视者也曾提到过这种可能性，他认为时空穿越还存在诸多谜题，恐怕这颗水晶所能提供的“因果”并不足以让冒险者再度遇到维涅斯。
但他相信这颗水晶能让冒险者更加接近维涅斯，并藉此解开维涅斯给冒险者留下的谜题。4 I; Q+ d7 W5 p6 N3 t
“她曾两度‘选择’你……不，也许是曾数度‘选择’你……说不定只有你才能理解维涅斯的真实感受——”
冒险者闭上眼睛，将心愿倾注进水晶。
就在那时候，冒险者感到了极其熟悉的感觉——是超越时间之力发动了。+ @" E4 g% })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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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维涅斯忽然出现在冒险者的眼前，并且以关切的口吻询问冒险者的身体状态：“接连调查了好几个地方，是不是有些疲惫了？”
冒险者本想再坚持一小会儿，但是耐不住维涅斯软磨硬耗，就这样，两人找到一片草坪、面向苍空席地而坐。, C$ D) t# l# H
“你知道吗，回归星球的生命会在以太之海中得到充分的休息，其后会化为忘海的飞沫再度流入世界。厄尔庇斯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所以也是生命力最为旺盛的地方，在这里休息总会有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呵呵……话说回来，在你们那个时代里人类都是怎样休息的？”
听到“人类应该怎样休息”这几个字眼……不知疲惫的冒险者稍稍迟疑了一下。9 s2 Q* x% w/ B) U& K3 I8 M
所谓的“休息”，也就是“暂时逃离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冒险者想出了几个答案，比如说“去钓鱼”、“在金蝶游乐场里玩”、“四处闲逛”等等，但在仔细思索一番过后冒险者还是决定给出最为稳妥的回答：“吃饭”和“睡觉”。
“我也会这么想呢！”听到那个答案，维涅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虽然这个时代的人类不吃饭不睡觉也不会危及性命，但是那样做一定会损害‘健康’，你看，如果身体不能发挥出全力，侧面来说也是一种浪费生命……”. M  O( G% }1 I/ v# ?
真是严格啊，没有使出全力就被算作是“浪费生命”——冒险者不禁如此感慨——但是，不吃饭不睡觉也不会生病的体质真是令人羡慕……; L! T+ g+ N1 z. Z$ c5 Q# Y
“未来的人类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才行吧？这种事看看其他生物就能理解了。对了，说到吃饭，能不能再和我讲讲你们的饮食？”8 U1 z% J. s8 O$ a4 N, n* ^. w
嗯……“讲讲饮食”……如果只是谈谈“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倒还简单，然而维涅斯应该是想要了解“未来人类的饮食文化”……
所幸冒险者在烹调方面也有一定造诣。
“……是这样吗……你在海之都的俾斯麦餐厅工作过……原来如此……在寒冷的伊修加德，人们喜欢吃连同容器一起焖煮的焗菜……居住在基拉巴尼亚的人们大多依靠体力劳动维生，所以更喜欢吃味厚量大的烧烤肉排……”冒险者按照城邦盘点美食，再结合当地的风土人情来解释食材与口味的奥秘，这让维涅斯听得津津有味。“居然还有盐烤公主鳟这种的菜……制作的关键点在于控制火候，火候不够做不出焦脆感，火候过大又会烤糊鱼肉……那个香烩时蔬也很有意思，选用的食材没有定数，必须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处理，还要考虑到不同食材的搭配结果……食物与食物的搭配也有精心考虑啊……先是用呵护肠胃的蘑菇沙拉做开胃菜，其后放上讲究口感的俄刻阿尼斯炸肉排，最后以量小精致的栗子冰糕做收尾……真有意思！你说的每一道菜都蕴含着人类的历史与思想，不过我更喜欢老船长和魔蛇鸟肉丸的故事——是的，怀着关怀与爱意制作出的菜肴才是最美味的！”5 @; s& ?" F! _# i) I" h

“——只是……人类没有那么你想象的那么符合逻辑。”维涅斯的这番总结令冒险者回想起“拂晓”一行人曾经说过的话：“就比如说我之所以要换回这件衣服，并不是因为它的性能最好，而是个人偏好和习惯使然。同样的，人类的每一件衣服里也都包含有各种要素……风土、文化，甚至是历史。”
“在地面上有着无数的歌曲，它们承载着人类的喜怒哀乐、思念祈祷，若是能够鸣唱出来，甚至可以跨越时间和语言，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活着才有生命，生命的意义就是活着的意义。可能是期待一本尚未读完的书的后续，也可能是希望明天能为今日的失败雪耻，还可能是盼望与面前的人再次交谈。这些一点一滴的愿望积累到一起，就会让人感受到自己正在活着，感受到生命是真实存在的。”
“对了！”维涅斯打断了冒险者的思绪：“我也来做一次饭……就按照你们的习俗做。”
就按照你们的习俗做？冒险者回味着话中深意，不自觉地站起身来。
“呵呵，这个反应……果然是很擅长找东西。不过你在这里继续休息就好，食材由我来准备。”说罢，维涅斯站起身来，开始活动手脚：“我们这个时代的食物以素食为主，稍稍有些单调，不过呢，为了满足自己的口味追求去伤害其他生命，这种事情我也不太能认同……没错，不需要去获取食材，就由我使用创造魔法来为你烹调。”: T. U8 g: L* p' L2 X
语毕，维涅斯闭上眼，冒险者感到周围的以太流动为之一变。/ y1 p" n: ?) l- H8 X
维涅斯开始轻柔地咏唱，被她所调动起的以太在冒险者面前凝聚为“锅”的形状。8 ?# |# E$ I: `# |
“首先是食材挑选……需要考虑到搭配的效果……嗯……食材的特质……火候方面是这样……”
看起来维涅斯已经完全掌握了烹调的要点，不愧是被无数古代人所敬仰的全能全才。3 q- u$ V& z3 k5 a! S* f7 `
“如果是经常冒险的人，还需要补充一点这个……口感上……应该是这样……再稍等一会，还差一点火候……最后是调味……未来人类以太比较稀薄，这样的话……就这样做……好了！”1 q1 W* j- d' B& l# O
凭空变出餐具、以此做为创造魔法的收尾，随后，维涅斯揭开了锅盖、信心满满地为冒险者盛上一满盘。( f$ G' Q1 Z* ]2 t
“这道菜……嗯，既然是在厄尔庇斯发明的，就叫它‘厄尔庇斯风味炖菜’好了！来，快尝一尝——”' y. D. z1 b) Y; |
冒险者快步走到维涅斯面前，接过盘子。然后——( J6 z+ k& h8 G) k3 \
“……”; X& t5 \- s/ Q
瞬间由兴奋落入沉默。7 J# f$ `! [! E3 s, V
“嗯，怎么了？”
问题并不是“怎么了”，而应当是“这是什么”才对。
出现在盘子上的东西是一团无定形的原生质肿泡，它在不断流淌出粘液的同时持续蠕动，又隐隐散发出偏属性以太的光泽，想到这里，冒险者的眼前闪现过“不明物体”的身影……说起来那个家伙就待在阿尼德罗追忆馆——也就是“海德林派”古代人的据点门口……! n, X' {! T  w) B3 C
不对，不是那样，二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为了制止一些不太友好的联想，冒险者用力甩了甩脑袋。
“是不是不太习惯这个造型？”维涅斯疑惑了一小下，但随即再度绽放笑容：“没关系的，是我使用的食材比较特殊。之前说过嘛，我不想使用其他生物做原材料，所以我就从‘食物’的感觉中抽象出‘食材’的概念——没错，这就是超越一切食材的‘究极食材’，它可以模拟出任意一种食物的味道和口感。赶快尝尝吧！”
“……”% H, M4 \/ {3 f3 e; D
冒险者努力举起刀叉，但刀叉悬停在半空中。  J' e# _3 T; y' y( Q
冒险者曾数次因品尝美味佳肴产生不好的回忆，相较之下，既然有维涅斯本人做保障，“厄尔庇斯风味炖菜”绝对算得上是“安心安全”的代名词。+ G' F8 y1 f: _0 k# a" c
但是，大脑还在拒绝。2 Y, ~* W! R# B* q# s
“呃……是不是我做的不太好……”
本能还在激烈地抵抗，身体里的每一缕以太都在诉说着“吃下去一定会发生非常不妙的事情”，但冒险者看到了维涅斯有些难过的表情，就在那一瞬间，为了不让一位颇具潜力的烹调师放弃梦想，冒险者——跨越过无数艰难险阻的“光之战士”——坚定决心，突破了身体的极限。9 n3 j, u( M! Q& h3 O% g
“……！”
一大口下去，结果还是后悔了。
“嗷、嗷嗷……”7 d  M0 @2 {+ w. H9 Z6 r( L$ F
……不，不仅仅是后悔。
嘴巴已经麻痹了，就连求救声都发不出来；大脑正在颤抖，过往的人生开始在眼前闪烁……
对不起了，亚伊太利斯的各位，我可能是到此为止了……就在冒险者如此感伤之际，维涅斯再度展开讲解：“你听说过鱼尾海马怪吗？那可是拉哈布雷亚院的杰作，虽说在安全性上尚存缺陷，但是能够把海鱼、陆兽和飞鸟完美结合在一起，真是了不起的创造！在思考食材搭配的时候我就参考了鱼尾海马怪的理念，不过冒险者还需要摄入更多的营养才行……所以，我又加入了在厄尔庇斯备受好评的捕虫植物和大沙虫要素。嗯，为了保持食材原有的鲜味没有进行过度烹调，不过在收尾的时候我加入了一些活性化感官的魔法……”. {- f. A0 x1 c1 |7 g: U
真是了不起的创造……就算是那个“深渊祭司”也一定会对“厄尔庇斯风味炖菜”赞赏有加……
“这对阿谢姆使徒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力量，能随时随地让爱梅特赛尔克露出一副吃了酸葡萄的表情，真是让人拍案叫绝啊。”) V, q2 y8 s; K; g: M# C
原来如此，原来希斯拉德说的是这个意思……但是——已经太晚了——冒险者的意识在悔恨中逐渐远离身体……3 a/ W( z. U# f) m; P6 O/ Y8 b
“呵呵……这就是‘因为太过美味而昏厥过去’吗？果然呢，怀着关怀与爱意制作的菜肴才是最美味的……”就在那时候，冒险者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那个词汇：“‘优雷卡’——”% F6 _" T( n6 z2 C! [2 k  x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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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就此中断，冒险者扶住仍在剧痛的脑袋回过神来。
这段经历应当发生在冒险者与维涅斯前往突转藏晶院的路上，想来是冒险者的身体主动封印了相关记忆……
但是，这段记忆也为冒险者揭示了一种可能性：海德林——维涅斯——放进行囊里的那个东西，恐怕就是维涅斯亲手制作的“料理”。  i/ c: [' p- }: E
想到这里，冒险者不禁露出了苦笑。
且不谈真相到底如何，那个……姑且可以称作是“料理”的东西……“它”很可能会被冒险者忽略……很可能会被冒险者随手舍弃……很可能会被冒险者拿去封印……很可能会因冒险者拒绝探索而被隐埋于黑暗……能够顺利拿到“它”并且正确使用“它”的概率实在是低到不可思议。$ ?& ], W' O( P* g
冒险者抬起头，望向被群星点缀的夜空。
冒险者很了解当这些星光映入自己眼帘之时已有众多的星星化为残骸。
在黑暗而冰冷的宇宙当中充斥着数不胜数的“按照道理来讲，应该会变成这样”，因此缘故，在群星之间布满了令人绝望的答案……
然而，偶尔也会有一些“超乎道理”的光与热闪过。
就像是被偷偷放下的、没有留下任何说明的礼物，它们跨越那些“按照道理来讲，应该会变成这样”，来到另一个存在的面前。
如果称其为是“不合理的存在”未免也太过无情……“奇迹”——是的，只有“奇迹”这个词汇才适合描述它们。
“这个世界充满谜题，而我经过多年寻找，总算是找到了一些答案。但是，越是深入研究，我就越是感到惊讶与敬畏——生命的存在简直就是世界所创造的奇迹。在广阔的天与地之间有一股温暖的气息久经跋涉，最终形成了你与我这样的生命——每当想到这个现象发生的概率低到令人惊叹，我就会感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我也突然意识到有很多一直以来被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简单，这就让我觉得……嗯，该怎么说呢，有一种无形的关爱，或者说命运之类的东西存在？当然了，我也意识到这些建立在无数偶然之上的奇迹有多么脆弱，所以我就产生了想要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的冲动，我想要用我的眼睛，用我的耳朵，去感受这个耀眼的世界……”
回忆着维涅斯曾经说过的话，冒险者再一次露出微笑。/ T- |4 n  y& W$ ], B1 D
从拉诺西亚、黑衣森林、萨纳兰到摩杜纳，从摩杜纳到库尔扎斯、阿巴拉提亚，到龙堡、基拉巴尼亚，再到奥萨德次大陆、伊尔萨巴德大陆，有时候还会超越世界与时空……冒险者经历了无数的“冒险”，也见证了无数的“冒险”。
不止如此，当一个“奇迹”超越自己、超越千难万险与另一个“奇迹”相接触，有时候又会创造出更加不可思议的“奇迹”。9 G2 N0 D8 O  [4 k$ F# J5 P/ k5 o1 n
就在冒险者如此思索之时——
“优雷卡……”
不自觉地念出了那个词汇。' C, l/ l) {% e
对于奇迹的感叹、对于生命的热爱、对于思念的感动与旅途上收获的点点碎片交织在一起，在这一瞬间转化成与“道理”毫无关系的另一种“答案”。
终于，冒险者“找到了”那个“答案”。: Y% r$ D0 y. R. b1 k! y( O" p)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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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冒险者回到了那栋只属于自己的小屋。
久未打理的小屋此刻焕然一新，古朴却整洁的餐桌之上摆满了美酒与小菜。: w* C; e. r2 a7 x
冒险者以栗子冰糕做收尾，再为酒杯斟满葡萄酒港的珍酿——用于烹饪的食材与香料都是冒险者在巡回旅行的路上随手收集的，话虽如此，冒险者却没有邀请任何一位亲朋好友前来品尝。" V# R& Y4 Q( j  L$ b7 n
原因很简单：这顿晚餐的主角——主菜——正是那个……姑且可以称作是“料理”的东西……, k# X/ |+ s6 M) b0 [7 H
冒险者耸了耸肩。' O8 |2 {) l% z6 K; C
既不是太过自私也不是会嫌麻烦，仅仅是因为这道“料理”可能凝聚了维涅斯一万两千年的“独到烹饪见解”。
当然了，在一万两千年之后维涅斯终于做出了举世无双的美食，这种可能性也绝对不容忽视。& U: n! ^* G, ~1 s5 J, x
所谓的“冒险”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既有可能理所当然地失败，也有可能意料之外地成功……相比于纠结概率几何，还不如在倾尽全力地同时祈祷人们“终能迎来一个好结局”……( L9 e  w$ R8 e/ _* L! H2 v+ ~- B( Y
冒险者已经历过数不胜数的冒险，有些是足以流传千古的传奇，有些则是只能拿来和友人分享的趣谈。但在此时此刻，冒险者还要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进行一场小小的、不为人知的冒险……只为了给那一位同样进行过小小冒险的冒险者献上独一无二的追忆与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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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冒险者的小小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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