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河狸之梦

fantasy, final

“嘘——你什么都没看到，记住了吗？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褐色的矮矮胖胖的野兽！”. O7 v# b/ k# s6 a2 w8 {-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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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我们的阿谢姆大人终于到了。”( F& _- Q- T% g- ]
伴随着这声略带轻笑的呼唤，被称作是“阿谢姆”的年轻人快步穿过大堂。2 \- [7 x3 d# D) n5 ~9 M+ Q( q
“真是……好久不见了……”声音的主人——有着一头淡紫色长发的青年——又向阿谢姆挥了挥手，尽管面部表情大半被隐藏在白色面具以下，但是他嘴角的微笑仍能令人感受出难以言喻的亲近。8 ~* t& y" _& N( ]
“我就晚到了这么一小会儿，用‘好久不见’是不是有点苛刻啊……”: _6 A. @0 H( A2 T* l  g
“呵呵，说的也是……‘迟到就是阿谢姆有在各地进行活动、努力履行自身职责的最好证明’——真想把这种新鲜见解分享给十四人委员会呐。”
“喂喂——”
“嗯、不是这样么？”温和友善的青年稍稍歪了歪头，随即又向阿泽姆抛出一个棘手问题：“难道是‘创造管理局的委托价值太低不值得阿谢姆大人关注’才对？”
“怎么可能啊！就算是创造管理局的工作，我也——”* _# s7 Y" L% L
“——也一定会认真对待吗？呼呼……怪不得阿谢姆在世界各地都有很高的人气呢。”8 I, P" c) e/ T3 q! P. A
“什么啊……还想说说‘你欠我一次’的……”话虽如此，阿谢姆的无奈表情分明是在说“求求你放过我”。“……算了，工作就是工作啊……先带我看看你说的‘那个东西’。”  V& a1 A, m  Z8 u" }- L

就这样，两个人边说边笑，来到了禁止一般人入内的创造管理局特別层。
创造管理局，一言蔽之就是管理这个世界上所有“造物”的机构。$ c; d0 e5 ?4 [- Z# ~! V
拥有理性的人类观察世界、其后发明出各式各样的“造物”丰富人生，而“造物”会被归纳为“理念”贮存于“水晶”当中，创造管理局主要负责接收、管理所有被人类承认的“理念”，再将这些“理念”分配、发放出去以满足人类的工作与生活需求。
生存在这个时代的人们从未担忧过物质匮乏，因此缘故，相比于负责管理“理念”的创造管理局，他们更加看重负责发明“理念”的十四人委员会及其下属组织，阿谢姆会以为创造管理局里“没有什么大事可言”自然也是出于相同的理由。
可是，“这个东西是……！”& }6 _( y. @3 @5 r
阿谢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S5 l# Y: _8 x% g
“你知道的，和‘理念’有关的杂事会反馈到创造管理局这里，但是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 \; E  F, z/ M+ u: W( s
阿谢姆再度端详起与“那个东西”相关之物——用于装载“理念”的巨大水晶——由创造管理局分发的水晶大约有七种颜色，分别对应风-火-水-土-冰-雷这六大以太属性以及六属性均衡的稳定态。阿谢姆也曾在其他机构内见识过封印有危险“理念”的深红色水晶，然而这种装配有骨质外壳的暗紫色器皿还是头一次遇见。( L6 H0 G0 W$ G5 b6 A# A
如果仅仅是水晶有问题倒也还好。
阿谢姆微微注入以太，试图去感知水晶内部的“事物”……该怎样描述“那个东西”才好呢？“它”蜷缩着身体，仿若尚处襁褓之中的婴儿，它的身体——不对，是一种更加原始、柔软、黏腻的事物，似是血肉又并非血肉之物在“虚无”的浅睡中胎动，等待着无知之人舒展其轮廓。
那个轮廓也绝不像是任何一种已知的造物，虽然“它”拥有与人类相似的头脑与手臂，却又生有众多的弯角与触肢，无数的齿牙、藤条、鳞片以及多对翅膀也异常显眼，所有这些风马牛不相及之物组合在一起透露出创作者描绘“森罗万象”的野心，然而这个存在的结构却并不服从于任何一条定理或者法则……7 `( m" s- f! L5 S' ^* L2 v) U
阿谢姆感到一阵恶心——不，换成这时代内的任何一个人类都很难接受“它”的存在。“那个东西”是对于自然与理性的无尽亵渎，在“亚伊太利斯”之上很难再找出一个词汇、一种发音能制造出同等程度的疯狂……
“希斯拉德……你怎么看？”5 m5 q" O4 J* {8 C- Q- P
“这个嘛……载体水晶的纯度相当之高，记载的情报密度也高到不同寻常……用里面的家伙建造一个城市——啊啊，建造一两个国家都是易如反掌之事……”
名为希斯拉德的青年——创造管理局的局长——将关注点集中在使用方式之上……这倒是非常合理的做法。且不论“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么夸张的事物应该很容易查出渊源才对。$ h, m# o; T5 l: l5 s
然而创造管理局里没有相关记录，看起来也不像是其他机构会使用的“理念”……是十四人委员会的新产品吗？如果是下属学院、比如说拉哈布雷亚院的杰作，似乎也能说得通，但是阿谢姆在好好回想一番过后却不禁面露难色。& {, R; z- t% X
“哎呀，就连阿谢姆都不知道……和十四人委员会有关的可能性相当之低呢。”希斯拉德敏锐地道出了阿谢姆所思所想，随后却又流露出“就是想看你这样困惑”的笑容：“没关系，其实我这里还有一条线索。”
说罢，希斯拉德伸出右手，把食指抵到嘴边。
阿谢姆与希斯拉德相识已久，自然知晓这个动作是希斯拉德发动魔法的标志——阿谢姆的这位挚友在洞见能力与口才方面可谓是完美无缺，然而，他的以太运用能力却远远弱于常人。像这种程度的魔法阿谢姆可以瞬间发动，希斯拉德却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进行构想与咏唱。
“……嗯……想让你看的就是这个，创造管理局在回收‘那个东西’之时遇到的不速之客。”
终于，希斯拉德做好了准备工作，他利用投影魔法调动环境以太，在办公室内部勾勒出立体的人影。
这位“不速之客”看上去与绝大多数人类别无二致——身穿黑色长袍、面戴白色面具，毫无特异之处。
可是他时而呆立不动，时而又跪又拜，在跪拜的同时还会用力挤压喉咙以野兽的一般的声调连续怪叫。阿谢姆用尽全力去倾听也只能辨识出以下内容——
啊啊，大河狸之神，我们的真神！$ G1 n& T1 D9 i  M; ~0 r' C  M& ~
请你倾听我们的祈祷，见证我们的赎罪。5 N! u# i7 T6 {# Y5 ]/ o9 u2 M  R
我们的生命与食粮都是因你所赐。+ @6 m+ T9 \6 E. N* ]% `( f6 |2 |$ R
我们的灵魂与血肉终将收归于你。
你是开始创造一切者，亦是最终收割一切者。" s# p; N  f. a$ g1 j# e- v9 U: X, j. \
你将带领我们领略终极的真理，引领我们走出无边的愚昧。
对你的感激之情已充溢我等身心。! t1 O8 C- r+ k# U4 K5 f
这世间的一切荣耀都应归属于你。
大河狸之神，我们的真神！+ y& |1 ~6 O1 @* w2 P$ k0 W
我知晓你常与我们同在，你的真灵永驻于我们体内。/ V; H7 ]# ~5 {7 u
请你责罚我们的身体，请你宽恕我们的罪孽。* H+ P1 T6 @5 s$ p; ^' {/ n! {
我们终将追随你的脚步，我们必将跨越你的试炼。+ p5 h1 r1 K1 \+ J. z
请带领我们走向你的国度，与你同行直至永远——* ]8 g& Q1 ]/ J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被这段怪声及其内容震撼的阿泽姆不禁皱起眉头：“……唔……会不会是遭遇了精神魔法攻击？”# ]5 u; h. C1 [
“确实有那种痕迹。嗯，不过别担心，创造管理局正在对他进行治疗，目前已经恢复到了可以与人沟通的程度。”
“这样啊……感觉事态变得更加复杂了。”" h+ F( k' i* h; U# H& J, ]
“不仅如此呢。”
“……什么意思？”
“之所以先找来阿谢姆、想听听阿谢姆意见，是因为这个事件很难直接上报给十四人委员会……”话说到这里，希斯拉德稍作停顿，一改先前的轻松语气：“该怎么说呢……这个人声称自己来自于未来……而且是来自于一个曾发生过‘末日’的未来……”, i, L" {9 w! Z( `0 R" d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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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阿谢姆”是十四人委员会当中遍行天下、寻找疑难之席位，常年四处奔波令阿谢姆饱识茹毛饮血的野兽，但在此时此刻，阿谢姆却从这介“人类”身上感受出极为相似的气息。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希斯拉德也把目光集中在那一位“不速之客”身上，在确认过对方的状态允许沟通交流以后，希斯拉德继续对他讲道：“这边这位是十四人委员会的阿谢姆，他有一些事件需要调查……是的，所以想来听听你的证言。”
“啊啊，阿谢姆……十四人委员会。真是令人怀念的名字……怎么了，你也想来倾听我等真神的教诲？”) [8 I4 x1 b+ }4 [9 ~& K+ l" b
“那个啊……啊啊、阿谢姆也会老老实实去听的。不过我希望你能先讲讲接受治疗以后回想起的事情。”
“……好吧，若是你们想要倾听我便会转述给你们，但我必须先做一点提醒——对我而言，伤害与治疗同样是在修改记忆，所以我无法保证以下内容全部真实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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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做博多碌，根据我的一部分记忆来看，我来自于遥远的“未来”。: n4 o$ d8 q+ z' q2 W- b
在你们这个时间点的百年之后将会有一场“末日”席卷大地，原因未知的灾难四起，人们的创造魔法相继失控，因此生出的“兽”到处横行、伤人害命。! f3 L( T6 g! o5 U
就像是“亚伊太利斯”本身不愿意再继续存活下去一样，大地随之开裂、海洋相继干枯，就连季风也逐渐停止流动……) T) A) d' j, v3 O1 o
为了阻止“末日”蔓延，十四人委员会聚集智慧、设计出名为“佐迪亚克”的“理念”，而为了使“佐迪亚克”化为实体，有半数以上的人类自愿为其奉献出生命。) J' R+ R' }) Q0 u0 ^* _1 E
吸收无数灵魂所创生的“佐迪亚克”重塑星球之理，成功阻止了“末日”，但是星球仍在哭泣，残留下来的人们再度携起手来、将生命奉献给“佐迪亚克”，由此令以太重新开始循环。

经历过两次献祭，幸存下来的人类已难以支撑文明，有一部分人类主张让星球慢慢恢复、其后使用新生命做祭品换回早已消逝的人们，而另一部分人类则主张接受自身的衰退、将大地赠予后来之人。. j% [4 V+ R* Y: w* u
主张接受命运的人们无法说服主张再度进行献祭的人们，为此他们拔出武器与同胞刀剑相向，十四人委员会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才将他们全数镇压，不仅如此，幸存下来的爱梅特赛尔克大人还确认到“佐迪亚克”的复活能力存在严重缺陷，献祭复活计划最终也落得一个无疾而终的下场。2 M2 b: c! ^  p) W* n

……荒谬的战争使得我们难以接受衰退，但是换回乐园的希望也已被彻底断绝。' y$ r% T* |0 }' q1 n
所幸命运并没有抛弃我们。
前面已经说过了，残留的人类已不足以维系文明，物资匮乏现象随处可见，可以创造物资的人员却又难以寻觅，就连十四人委员会也长期处于停摆边缘。/ Q! L* W9 K2 V6 G( l* F1 S& l
在这种情形之下，爱梅特赛尔克大人与拉哈布雷亚大人创造了一种全新的“理念”来代替创造管理局进行工作……啊啊，是啊，就是想使用魔法生物来代替这里进行工作。
我们称这个全新“理念”为“亚历山大”，它的差分计算系统可以准确无误地计算出各处需求，再将对应的水晶投放出去——请注意，命运就显现在这里——拉哈布雷亚大人在检测“亚历山大”的运行状况之时发现了一系列难以解释的时空错乱现象，其后拉哈布雷亚大人与爱梅特赛尔克大人合力展开研究，从中解析出时间的奥秘，并由此构建起一整套时间穿越理论。0 G" A8 T* B0 S, R" T9 r
剩余的人们被爱梅特赛尔克大人召集起来，辩论人类将要去往何方……呵呵，爱梅特赛尔克大人的提议不难猜想吧？如果我们掌握了时间的奥秘、顺利回溯到灾难发生之前、再代替当时的人类召唤“佐迪亚克”……我们就能彻底挽救这颗行星——以及终将逝去的人们。
结果不出所料，人们已经见识了太多亲朋好友悲惨离去、更见识过前人为召唤“佐迪亚克”无私奉献生命，所以他们很快达成一致，决定为爱梅特赛尔克大人制定的时空穿越计划贡献一份力量。' c& g; D" J, q5 Y) e- T
就这样，又经历过万年之久，我们用“佐迪亚克”将“亚伊太利斯”改造成卫星一般的巡航舰（方舟），其后开始踏上漫无止境的时空穿越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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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必须在这里做出一个解释——为什么说时空穿越会是“漫无止境”之事呢？3 R- u) t& s% h& |4 z% u! e8 D1 C
在探究“末日”的发生原理之时，爱梅特赛尔克大人确认到了以太彻底消失的现象，这个现象说明以太并非是亘古永存之物，所谓“时间”的方向应当就是以太所蕴含的“价值”逐步耗竭的方向，亦是宇宙内“信息”逐步耗竭、“混乱度（熵）”逐渐升高的方向。
然而、从数理的角度来看，宇宙的一切法则都不受“时间”所影响，会发生在“未来”的现象就可能会发生于“过去”，“未来”的“混乱度（熵）”一定会高于“过去”的“混乱度（熵）”是全然不合理之事。; q6 T. [7 a$ H+ ^- H% |6 o
为了解释上述矛盾，爱梅特赛尔克大人提出了一个震惊四座的猜想：所谓的宇宙其实是一整片质料之海，在每一个刹那，它都会分离出大量以太使其涨落为截然不同的“现实”，这些“现实”瞬间出现、瞬间消失，内容各不相同、也毫无连结关系，各种情形皆具有一定概率，因此、从宇宙整体的角度来看，无论是我们眼中的“过去”还是我们眼中的“未来”都依然服从于数理法则。
换言之，我们所理解的“时间”并不是宇宙的真实，它只是人类的感知、记忆与灵魂摄取“信息”、再基于因果联系进行加工所产生的“认识”，我们以为发生在“过去”的事情也可能发生于宇宙真实时间的未来，而我们定义为在30分钟之前发生的“过去”也可能发生于宇宙真实时间的万年以前。
这个模型听上去异常夸张，但却是唯一一个可以打破因果悖论、允许时空穿越存在的模型。“亚历山大”的工作证实了这一点，我会出现在这里也证实了这一点。所以它是千真万确的宇宙真理。
好吧，请让我说回时间穿越。我想你们会想知道涨落出的“现实”为何会在“信息”层面上具有连贯性？其实这也是爱梅特赛尔克大人的着眼点，他认为涨落出的“现实”蕴含有何种“信息”是被两个因素所决定的：其一是宇宙的根本法则，也就是那些亘古不变之理；其二是远比以太更为充盈的宇宙力量……“暗能量”。
爱梅特赛尔克大人与拉哈布雷亚大人集结了历代十四人委员会的知识，成功发明出观测“暗能量”的装置，我们则要在此基础之上进行计算、确定所前往的时间点，其后利用“佐迪亚克”将自身加速至光速。加速自身是为了保持自身的“信息”不变，等到我们抵达需要修改的时间点，从而做到修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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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由于真正的时间结构与我们的感知截然不同，我们抵达这一刻所要花费的“时间”远比从“现在”来到“未来”要多得多，也远远超过全宇宙以太“价值”完全耗竭的“时间”长度。
但困难不止于此。
尽管拉哈布雷亚大人设计了无数实验来验证时间穿越的可行性，当时的我们却忽略了一个极为致命的问题——既然时间的形式不如我们所想，空间的形式又怎么可能会完全如我们所愿呢？+ o% A0 H) o" f/ J
涨落出一个完整宇宙的概率低到渺茫、无异于盲龟浮木，可是，涨落出一个在“信息”上相对完整的“片段”——比如说外部全是虚无、仅有一个完整“记忆”的灵魂——却要简单很多。
把这些“片段”也考虑进去，我们要等待的“时间”便开始指数倍增加……

因为理论存在缺陷，我们所做的准备全部变成一纸空谈，原本充盈的物资已不能支撑我们顺利抵达目的地。
爱梅特赛尔克大人再度召集辩论，探讨人类的去留——我们有两个选择：其一，随便找一个时间点停下，其后在那个时代继续繁衍；其二，尽可能地减少消耗，直至抵达目的地。
两种声音同样强烈，但是，当人们回想起自己逝去的亲人、回想起被自己汲干的星球，最终还是选择了坚持下去、而不是再去其他时间点伤害另外一个“亚伊太利斯”。2 d3 J8 r, ]6 W
人们便开始节衣缩食，省去一切不必要的以太消耗。* _5 N4 R' n  c3 G
然而这么做也仅仅是杯水车薪而已。! s* Q' V) c. H/ H6 j) c, b
在你们这个时代，人类无忧无虑地活着、为星球的繁盛做出各种贡献，其后悄然回归大地，很少会有人感到自己的生命存在“极限”。% a0 x4 r; U8 Y* e' a. ]
然而，与你们相同的我们置身于永恒的旅行当中，那点余裕早已变得不值一提。人类第一次被迫开始思考如何维持自己的生命、如何活得更加长久。
……呵……我想你们已经猜想到了结果。
深度休眠只能降低身体消耗、而不能彻底杜绝身体消耗，但在时空穿越的条件之下人们难以进行生产，一般的魔法生物又不足以维持计划。想要更加长久地存活下去，出路只有一个……那就是选出一些人为另一些人奉献生命。0 l8 A% _% [8 @( c5 k* g) O5 }- T

我们将这个过程称作是“献祭”。% S3 c- v$ |# R
在“过去”，我们曾将生命“献祭”给“佐迪亚克”，在“未来”，我们的生命也要“献祭”给另外一个“佐迪亚克”。意识到这些行为并无本质的不同，人们聚集在一起展开辩论、根据自身在计划当中的重要程度制定出“献祭”的顺序表。2 `( T- P& {3 k' q8 n, `1 v2 c
……只是有一些人需要提前离开，但总会有活下来的人为我们实现悲愿，不是吗？- C2 k2 i$ y7 ]; _% _" O
那时候的我们都抱有这种乐观想法，因此缘故，最先登上“献祭台”的人们面无惧色，他们向自己的父母兄弟一一道别、向爱梅特赛尔克大人与拉哈布雷亚大人依次道谢。为了减轻他们的痛苦，爱梅特赛尔克大人发动魔法将“祭品”转变为一种矮矮胖胖的野兽，这种野兽的脑子很小，但是肉量却多到惊人，每一块肌肉当中所蕴含的以太都足以令我们继续生存千万年之久。) d# L4 c1 v, B& I- p: @2 I! M1 F$ ^
爱梅特赛尔克大人举起了长剑，要刺向那种褐色野兽的心脏。在成功终结其生命以后他还会使用长剑分割野兽的尸体，再将那些肉均匀地分发给每一位同胞。
然而，爱梅特赛尔克大人的剑还没落下，那些野兽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种极为丑陋、极为可怖的尖叫——7 g8 j* z8 U$ a" W; p& T
就连爱梅特赛尔克大人也被吓了一跳。尽管爱梅特赛尔克大人与拉哈布雷亚大人努力安抚大家、声称这种尖叫只是野兽面对危险的正常反应，但人们却被那声尖叫唤醒了早已埋藏的记忆……啊啊……就是那些在“末日”时被“兽”所追赶的记忆……
有一种感情突然在我们心底萌发：想要活下去……想要更加长久的活下去……想要去看看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事物……想要和自己心爱的人们持续生活下去……想要自己承受的痛苦都能得到补偿……
从那以后，我看到有越来越多的人在面具上刻下记号，还有一些人开始撰写与智慧完全无关的文字——不仅仅是为了记录自己曾经存在过，他们还会去创作一些美好的、残酷的、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幻梦的虚构故事……

千万年原本是很长很长的“时间”跨度，但在这场无尽旅途当中却变得稍纵即逝……第二次“献祭”的时刻很快就到来了。1 r- l! g1 x& e# I( q' |' p
被选做是“祭品”的人们早已失去了当年想要为他人“牺牲”的从容，他们开始哭喊，开始控诉命运对自己不公，还有一些人紧紧抱住亲人的手臂不愿松手。
有几个人看准机会，在与亲人道别之时冲出人群，逃向远方——但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亚伊太利斯”已经不是一颗星球，它只是一个地层高度浓缩、被魔导设备架空的铁盒子罢了。* U8 |1 n$ _2 D- S+ d* V2 Z
爱梅特赛尔克大人用他的能力寻回了逃跑之人，为了惩罚这群违背契约之人——也是为了告知其他人想要逃跑会有何种下场——爱梅特赛尔克大人与拉哈布雷亚大人下令直接处决掉这些“祭品”。' C+ @" w. S6 n2 e5 s
啊啊……那是我此生见识过的最为悲惨恐怖的场景，即便是“末日”被“兽”所撕咬其残酷程度也远远不如人类活活杀死人类啊。
……但在我接到那份属于我的“献祭”之时，我的身体却给出了一个极为可怖的反应：5 J8 Z0 z8 M9 B& S* n# z
“好吃”。
“献祭”的口感充盈我的口腔，让我第一次感受到食物质地带来的快感。8 G$ w" n5 w) ]# K
鲜血的味道也令我疯狂……该怎么形容呢……明明那种腥味令人无比厌恶，喝下去的瞬间却有一种无比甜美的感觉萦绕唇齿。
——“好吃！”，我无法抹消这种想法，我此生从未吃过如此美味之物，仿佛我的人生都是在为这一刻而存在一样。
我的真神啊，请宽恕我的妄念！; e; Z5 Y6 d. p' {& m* A% Z6 f
但我确实是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的欣喜，对“活下去”一事产生了刻骨铭心的认识。

我开始暗中期待起下一次“献祭”尽快到来，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同我一样，但那些即将被“献祭”的人们肯定会有截然相反的想法……
有许多人开始辩论是否应该修正“献祭”的顺序，尽管拉哈布雷亚大人执意拒绝，但蠢蠢欲动的人越来越多，分配人手对人类进行“管理”开始成为必要之事。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在某一次辩论会当中情绪激动的人们攻击了意见向左的人们，局势很快从吵架升级为冲突，有不少人因此死伤。
人们要求严惩那些伤人之人，但严惩伤人之人又会打乱“献祭”的顺序……从时起，人类逐渐分裂成了两派，一派以拉哈布雷亚大人为首，坚持固有的“献祭”顺序，而另一派以爱梅特赛尔克大人为首，主张为了人类总体的幸福去修正“献祭”的名单。

真神啊，原谅我们吧！人类每一次分裂都会带来愚蠢透顶的结果！
上一次分裂之时我们失去了“放弃”的退路，这一次分裂原是为了探讨“献祭”的顺序，结果人们已不再去关注那个顺序，而是派系去区分敌我，其后再藉由冲突产生的死伤来维持彼此的性命。" B$ p$ N" ~9 W& Q, J: P3 H
爱梅特赛尔克派的人将拉哈布雷亚派视作是操弄权力者，拉哈布雷亚派的人则将爱梅特赛尔克派视作是秩序反叛者。两派互相指责对方贪生怕死。我已不想再去探究到底谁对谁错——是啊，还能有什么意义呢？我想你们都能猜到一二，支持爱梅特赛尔克派的人大多数是在原本牺牲列表上排名较前的人，他们在智慧上的贡献程度较低，但往往肉体能力很占优势，拉哈布雷亚派则刚好相反，支持这一派的人大多是推进计划的智囊，在战斗方面相对较弱。1 H1 Q$ `  W3 {( _4 i
所以拉哈布雷亚派逐渐落于下风。
无序的争斗导致了大量意外死亡，令拉哈布雷亚大人陷入哀叹。他私下找到我们、承认了自己的判断失误，并愿意用自己的牺牲来终止这场争斗。( x; V3 x  j- R8 k0 A
然而，只是终结争斗没有任何意义，被遗留下的人们必然会感到生存无望，到那时只会导致更多的死亡与浪费相继发生。
所以拉哈布雷亚大人向爱梅特赛尔克大人提出了一个建议——用精神魔法修改所有人的记忆，从而令所有人都能接受“献祭”、乐于进行“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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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们一定会以为我在编故事、为谋害同胞的罪责开脱。, J! c4 K' h3 H3 q
是吧，我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我反倒更愿意直面自己的罪恶，去相信被“治疗”前的记忆才是真实。至于你们要不要相信、要相信多少，我完全无能为力，我仅会遵从真神的教诲，将解释和相信的权利完全交付于你们。
就让我来说说另一个记忆里隐含的真相：我们人类原本是为真神服务的种族。真神创造了“亚伊太利斯”、创造了世间万物，随后又创造了我们。它把一切权柄交付于我们，要我们人类去荣耀这颗星球。
然而人类逐渐遗忘了这个真相，还误以为自己才是“亚伊太利斯”的主人。作为惩罚，真神在“亚伊太利斯”降下了“末日”。: Z! L% Y3 S3 l" L, b, T# B8 Z
我们犯下了不热爱真神的罪过，正因我们不再去全心全意的热爱真神，才会对自己与他人过度偏爱，由此生出各式各样的罪孽。
然而真神是仁慈的，它给予了我们拯救自己的机会，无尽的时空旅行就是人类的赎罪之旅，我们要在这场旅行中直视自己的愚昧，承受自己引发的苦痛，抛弃对自己的过度偏爱，最终回归到真神的怀抱当中。

真神是如此慈爱，为了拯救我们，它还化为血肉之躯来到我们当中。; F- ~1 y8 I/ |3 ]6 w- B& K
伟大的深渊祭司——拉哈布雷亚大人——为我们做了榜样，他让真神凭依于自己的身体，再让每一个人前来饮他的血、吃他的肉，这样一来真神的灵就成功进入我们体内。6 v# ]2 L; _6 e6 r2 o
我们都应效仿拉哈布雷亚大人，在合适的时候将血肉交还于真神，再将真神的引导平等地传递给每一位同胞，令他们都能寻得前进的方向。( g) t) B2 ^% ^3 d, L0 q
当然了，一直在现实中引领我们的真理天使——爱梅特赛尔克大人——也至关重要，正是因为有他在传承真神的口谕，我们才得以深刻理解真神的恩典。
所以，在同胞相继离去的今日，我成功回到了乐园时期的“亚伊太利斯”，回到了你们面前。# A% q# a% z8 V3 a# L3 z
这是一种奇迹，也是一种必然。) r# s" D; d. [2 g0 @7 _
残留下来的我是罪孽最为深重之人，但我不会已被妄念所迷惑、不会成为真神的敌对者。- Q% t: ^/ g& K" n1 S* x
我会全心全意地热爱真神，奉献出我的一切。
遍行天下之人啊，如果你还热爱人类，你就要记住这些福音，再将它们传递给每一个同胞。
只有人类全心全意地为真神奉献生命，“亚伊太利斯”才不会迎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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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大河狸之神，我们的真神！3 N2 d7 K9 Q# `7 }. I" F
请你倾听我们的祈祷，见证我们的赎罪。
我们的生命与食粮都是因你所赐。
我们的灵魂与血肉终将收归于你。2 Y2 ~. u3 N' J& K
你是开始创造一切者，亦是最终收割一切者。* R* P# E+ L( m, r* m9 h! N" F
你将带领我们领略终极的真理，引领我们走出无边的愚昧。( x+ n3 I% v& }# r5 |- |
现如今的我已经完成了使命，请让真神降临于我身，给予我拯救同胞的机会，令我的血液洒满“亚伊太利斯”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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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在施放出沉睡魔法令狂热的博多碌陷入睡眠以后，阿谢姆愤愤不平地锤击桌面：“……我一定要找出那个恶作剧的家伙……让他付出代价。”
“嗯嗯……阿谢姆是这样认为的吗。”' O+ V. V' v2 s; V! \+ O, }
“真是太荒唐了，这叫人怎么相信！居然说什么以太总会枯竭，然后人类互相蚕食求生……”8 Q8 t+ M* g( K7 ]6 W. I! I
“哎呀，我倒是能够理解阿谢姆的愤怒点，不过以太总会枯竭什么的……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哦？”希斯拉德稍稍调整一下坐姿，随后又向阿谢姆投来安抚一般的微笑：“说起来啊，阿谢姆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与爱梅特赛尔克……与哈迪斯是怎样相识的？”
“……我可没有说过‘我不想听’啊，但是那个事情和这个工作可没有关系。”0 x8 o' p7 l9 W! H5 a" ~9 K9 K) O
“是吧，可能确实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很有感触，还是很想和你聊一聊呢……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是在我和他尚且年幼时发生的事情。当时的我们都在同一个班级里学习以太学知识，其中有一课提到‘以太的永恒循环’。就在那时候，哈迪斯突然很不解风情地来了一句——‘不对，以太是会消失的’。”
“小时候就这么不可爱啊。”4 h( f+ P% n! |' `4 i
“呵呵，是啊，他又讲了什么木头会烧成灰烬，冰会融化，水会干枯——当然都被老师一一反驳了，已走上穷途末路的小哈迪斯只得轻声嘀咕了一句‘但是，我看到了’。”5 m* r" H1 f. k- D5 t
“他说‘看到了’……难道说……”/ q6 O& X  h. p8 ]4 i, f$ E2 ~
阿谢姆很快就意识到希斯拉德是在说哈迪斯所拥有的能力——仿佛被冥界（以太界）眷顾一般的以太视力。能够看见物质所具有以太之人倒是不在少数，不过，能够像哈迪斯一样清晰凝视以太流动的人类却是极为罕见的。. Q% Q+ o( n7 `; S2 V
“对的，和你想的一样。”
在这个时代，另一个拥有此等能力的人类就是希斯拉德。
“真是令人惊讶的发现……虽然当时的我是个极力避开麻烦的人，可是啊，听到哈迪斯敢于这样讲，我就站起来回复了一句——‘我也看到了’。”话说着，希斯拉德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双清澈的眼睛：“可能是因为年幼的我一直都在忌惮这双眼睛吧，我能看到许许多多别人看不到的事物，因此一直在担忧自己是个异类。终于，我遇到了一个和我一样能清晰‘看到’的人，所以我也获得了一点点勇气。”$ h0 F6 ^& j* ?5 s! E
“我大概猜到后续了……之后那家伙一本正经地想要向你道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样答谢你，结果不知不觉地就和你混熟了。真是的，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都是没有烦恼的人呢……啊、可是这个事情和我们的工作还是没有联系啊。”
“哎，再好好想想吧，阿谢姆……”
“就算你这么说……”
“老师们应该是怎么讲的——虽然以太视力可以让人类看到以太流动，而且比任何人看得更深、更远、更加清晰，但这种能力也是拥有极限的。当以太流过那个视界极限，在人类眼中就好似消失了一般——并不是那样的，那个说法并不是事实，我很清晰地看到了以太消失，我能看到宇宙中的群星在逐渐变得暗淡。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讲，‘亚伊太利斯’熄灭都是遥远到无需思考的事情，所以我们就这样告诉自己、告知自己一切存在都是永恒的，我们和博多碌他们一样，为了能够心安理得地生活下去给自己编撰一套理论。我曾经也觉得可以只为你们而活、看到你们幸福的表情就能得到满足，我曾经也想过等到你们心满意足以后我就能坦然地回归星球……可是啊，以太是会消失的，博多碌说的‘末日’随时可能会降临，阿谢姆、希斯拉德、爱梅特赛尔克的生活真的会一直如此安逸吗？如果阿谢姆和爱梅特赛尔克壮志未酬就先行逝去，希斯拉德又该怎样‘活着’？”9 E' J6 s3 Z* o! |
“希斯拉德……我能理解，你一直觉得自己只能‘看着’、帮不上我们的忙……并不是那样的，而且，博多碌那个只是胡编乱造的故事而已……”
“……但是，我看到了哦。”
“什么？”
“我说啊，我看到了哦。”
“喂……”阿谢姆无法理解希斯拉德话中的深意……不，该说是不愿意理解才对，但也正因这一瞬间的迷茫让意识产生了松懈，阿谢姆完全没有注意到希斯拉德展开的魔法。6 H- U6 E9 q: H2 Z7 @  T  d$ w8 l
下一个瞬间，阿谢姆的身体开始膨胀，手脚逐渐缩短、头部随之变大，浑身上下都生长出浓密的褐色绒毛。9 a( w4 k2 _; D# X
“嗷……嗷嗷……嗷嗷嗷！？”" V+ ]* o" l/ J' R4 q
“哼哼，阿谢姆，疏忽了吧？我的魔法水平其实也是有所长进的……毕竟也过去相当之久了。”说罢，希斯拉德把手伸向口袋，又从中掏出两个深红色的面具：“看到你一脸疑惑的样子真是令人满足呢……我啊——抱歉，这个旧一点的面具才是我的……好了，如你所见，我啊，其实是‘未来’的希斯拉德，同时也是哈迪斯之后的爱梅特赛尔克哦。”
“嗷……嗷？！”
“真是的，亲爱的阿谢姆，你这么想否定博多碌的故事，就没有好好思考一下故事细节吗？就算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也应该是主导计划的爱梅特赛尔克才对……不过嘛，博多碌说的事情都是千真万确的，我所能做到的也就是再为你补充一些细节……嗯嗯，我想想……对了，是这样的……在‘末日’刚刚开始萌芽的时候，哈迪斯带着十四人委员会的机密资料来找我，询问我对此有何见解，我就在报告当中发现了以太消失现象。呵呵……以他那个性格，一定是挣扎了许久才想到和我讲讲的，就算他忍下来不说我也完全不会感到奇怪啊。嘛……总之，我发现的现象又被法丹尼尔提出的天脉错乱说所印证，哈迪斯就开始觉得我的观察力更有助于拯救人类，所以在决定要有人为‘佐迪亚克’献出生命之时，哈迪斯将爱梅特赛尔克的使命交托于我……”
说到这里，希斯拉德——爱梅特赛尔克——第一次流露出极为悲伤的神情，他蹲下身子，轻轻环抱起由阿谢姆化身的大河狸。
“是的，你刚刚听说的爱梅特赛尔克其实都是我哦……改造了‘佐迪亚克’的是我，带领人类穿越时间的是我，献祭同胞的是我，改写人们记忆的是我，把拉哈布雷亚变成大河狸的也是我……而不是哈迪斯呢。我穿越了多到无法计量的时间，又花费了多到无法计量的时间去观测‘暗能量’，其后终于领悟到‘活着’的真理——星球啊、世界啊、神明啊、生存的意义啊……都只是我们为活下去而自欺欺人的幻觉而已，唯一真实存在之物就是我们内心的‘欲望’。毫无疑问，唯有永恒无尽的痛苦才能激发出无限的‘欲望’，而那种‘欲望’会为我们带来抵达时间尽头的生命。啊啊，从现在开始，我要把永恒无尽的生命赐予乐园中的你们，你们会成为博多碌他们所赞颂的真神，‘亚伊太利斯’啊，以及‘亚伊太利斯’上的一切、从过去到未来的一切一切，全部都会变成为了荣耀你们而存在的事物。”$ r" x( }5 p, V( M5 C% N' {; k

呵呵，真是抱歉，阿谢姆，我也稍稍迟到了一会。但是你看，我已经拯救了我们的朋友——啊啊……哈迪斯，他在这个时候还是爱梅特赛尔克呢。/ R* _/ k' w, i  r8 v4 G) ]  ?
没关系的，就这样……就是这种表情……痛苦吧，再多痛苦一些。
我已把这一切都用魔法烙印进你的记忆，从今往后还会有更多的记忆交付于你。
“亚伊太利斯”不过是一团以太构成的幻想，对于我们而言，“星球”的真意应当是生息于其上的可爱人们……别担心，我的朋友，即便我爱你们更多一些，我也从未遗忘过我们“人类”的使命。我会去拯救每一个人、为每一个人带来永恒的生命，即便我将要为此再去穿越无数世界、无数世代……也在所不惜。
就麻烦你们陪陪我了，我的朋友。* G  S4 y4 g1 Z7 F# @) S  T
能与你们相识……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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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河狸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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