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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笔记] 我们的战争游戏

这一次来谈谈不朽的名作,《我们的战争游戏》。


正如它更加闻名的姊妹篇《夏日大作战》一样,这部时长还不足50分钟的剧场动画有着极为简单的故事:一个由各种各样“运算错误”汇集而成的“蛋”在网络中孵化了,从中诞生的数码兽颇具玩心,但又危险性十足,它四处吞食数据以促使自身成长,导致世界各地的网络陷入混乱,而其最终形态迪亚波罗兽竟然打算以核弹攻击现实世界……所幸在核爆发生之前孩子们与数码兽一起打倒了它。


《我们的战争游戏》最厉害之处在于它的内容中没有一丝一毫花哨难懂的地方,却依然相当抓人。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吉田玲子设计的脚本毫无巧妙之处。


首先来看看这里吧——



故事始于太一和空闹矛盾,而太一试图发电子邮件道歉。这时候光出现了,拿着礼物,提到自己要去给朋友庆生——注意,此处巧妙地留下了“礼物”这个伏笔,在后来更形成了兄与妹在境遇和行动上的对照。


但为什么一定要安排这种对照?这仅仅是为了塑造太一和空的感情线吗?也许细田守导演他确实是有这个打算(或者说爱好),但是——这里其实还涉及到这个故事的主题。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疑惑过,为什么曾一起冒险的八人在新危机出现的时候根本无法集合?为什么光子郎要一口气喝那么多乌龙茶,结果在关键时刻肚痛不得不去厕所?考虑到《数码兽大冒险》原本的风格,危机出现之时八个孩子应该聚集在一起、然后一同去异世界挑战强敌才对,然而《我们的战争游戏》中大部分戏份都是太一和光子郎在敲电脑、打电话、回邮件……你可以认为这是节省成本不做其他数码兽打戏的巧妙处理,但它真正的巧妙之处在于,这些桥段一口气地指出了“网络”连接遥远地区的作用以及不稳定性。



能让计算机与网络陷入错误的迪亚波罗兽固然很可怕,不过,没有被迪亚波罗兽攻击的计算机与网络就是“万无一失”的……是“万能”的吗?


太一一次次拨打电话、留言,然后落空、得不到回复,其实更像是在表达:即使网络与程序没有出错,在现实世界中我们也有许许多多不了解、不知道、误解、误认、失误——错误。太一选择的是依赖网络,结果自然都失败了(当然,在迪亚波罗兽来袭时太一确实只有这个选择……不过在对待空的问题上就不太一样了),而光是去亲自送礼,所以直到故事结束她都与朋友们在一起享受快乐时光。


故事危机处的这个画面更是对此意向的一个有力印证:在看到战斗暴龙兽被打倒之后,太一慢慢把手伸向屏幕。太一和显示着战斗暴龙兽的屏幕如此接近,但电脑屏幕的冰冷又立即令人意识到隔开二者的是完全异质的“世界”……所幸这部作品的前缀是《数码兽》。太一透过屏幕来到了网络世界,他对战斗暴龙兽不断说的话是:我来了,我在这里,我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战斗了。



尽管面对的对象不同,但是在这一刻,太一不再是那个躲在屏幕后面的人,而是走向他人身边的人。他从别人身上发现了善,也展现了自己的善,于是,1+1变成2,2+2变成4……再指数倍扩张(无疑,这里与迪亚波罗兽的增殖形成对照),人类相信善的意志创造了奇迹,奥米加兽爆诞。



一部好的作品从不会通过逐条分析罪状来使人如同自己,也不会通过唾弃恶来扬善。《我们的战争游戏》同样如此,虽然全篇都在描写迪亚波罗兽的可怖,但是它与我们通常认知中的恶人截然不同,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没有善恶理念的孩子。而片中对于其他人类的恶意、尤其是对恶言恶语进行展现的场景也不过寥寥十数秒而已——然而通过前面提到的对照,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理解这部作品中提及的恶究竟是什么。来看看迪亚波罗兽及其幼年期的资料吧:吸收网络上的所有数据,重复着进化和巨大化,在数码世界(Digital World)极尽破坏之事。吸收大量数据和知识的迪亚波罗兽深信自己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享受在破坏和杀戮之中;水母兽是在计算机网络上突然出现的原形不明的数码兽。滥用计算机网络的人类的恶意和在网络上展开争执引发的攻击性具体化,诞生出一个数码蛋。该数码蛋由人类的破坏本能凝聚,从中孵化的神秘数码兽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答案很清楚了:网络确实是个便利的东西,但是网络并不可靠,网络也没有反应完全的真实,它甚至会让现实中的误解与错过不断放大。如果没能认识到这一点,自以为自己是“全知全能”的,那么误解会变成憎恶,最终就会让人变成迪亚波罗兽一样可怖的、被破坏欲支配的家伙。


这是非常富有洞见性与预见性的主题。《我们的战争游戏》这个名字自然是在致敬1983年的科幻电影《战争游戏》,不过它的侧重点并不是对新科技以及极客们的担忧——注意,虽然被翻译成“我们的”,但是片头的英文实际上是Children's,“孩子们的”。被选中的孩子、迪亚波罗兽、故事中的围观者——以及观众们,此时均是孩子。我们都知道,大约《我们的战争游戏》上映前后十年出生的孩子现如今被称为是“网络的一代”,在那个时间点看去,网络必定会更加发展、日新月异地发展,孩子们也会更多地接触网络,像故事中的大人们一样对于孩子“应不应该使用电脑和网络”的困扰是普遍且理所当然的,staff们就在本片中清晰地指出了哪些是应该担心的,而哪些是不必担心的。



必须要让孩子们意识到这个世界并非一个游戏,不是么?


再来看看《我们的战争游戏》续篇——《迪亚波罗兽的逆袭》,虽然是时长更加可怜的作品,不过它(除了有些亏待本该是数码兽戏份主角的帝皇龙兽外)依然五脏俱全。《迪亚波罗兽的逆袭》承接了《我们的战争游戏》的思考,指出了人们要接触现实之必要性,但这一次,敌人——迪亚波罗兽也来到了现实世界。


《迪亚波罗兽的逆袭》经常为人诟病的一点是,staff们宁愿多给大辅和贤几分钟跑路镜头,也不愿多给帝皇龙兽几分钟打戏——但这是必要的,贤说的很明白,大辅最大的优点“就是像笨蛋一样不知放弃”,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奥米加兽与帝皇龙兽两大强者接连被打败之后,大辅的坚持唤起了新的奇迹。



这里有个小问题:为什么不放弃是打败敌人的关键?这仅仅是某种唯心力量的产生条件吗?来看看这两个镜头——电话铃响起,所有人在同一时刻举起手机;从人们的手机中实体化的水母兽聚集在一起,将东京湾的海面完全覆盖。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大辅他们所要面对的不再是单一一个强大个体(迪亚波罗兽),而是生活中无数微小、零散的恶意聚集而成的巨恶。在《我们的战争游戏》里面,核弹说到底也就是个威力够大的炸弹而已,“把不喜欢的东西彻底破坏掉”,这种想法让人觉得十分无理,却也没有太多令人恐惧的味道。但《迪亚波罗兽的逆袭》中的灭世魔兽就不一样了,它是哈米吉多顿,是末日,是一直笼罩在文明头上的阴霾核恐慌(正如黑雨这个必杀技名所示),人类最容易制造、也离得最近的末日就是核末日。这绝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做到的事情。一颗核弹威力再大也只能夷平一个国家,想做到末日这种程度,只可能是《奇爱博士》中的Doomsday Machine——不可控、全自动、一旦触发就发射无数核弹将全世界化为废土的死亡机器。这是像链条一样的恶意构建起多米诺骨牌,它把所有人都推上稍有不慎就会让全人类毁灭的危险高跷之上。staff们显然是意识到了恶的顽固性,以及微小的恶、憎恶、破坏欲凭借网络迅速传播,在连锁融合后构成更巨大的恶所具有的灾难性,于是才创作出了这样的《逆袭》。


对于如何对抗这样的恶,staff们也给出了自己思考的答案——单一的善再强大,也容易在普遍的恶面前落败;纯粹的梦想再强大,在恶意面前也可能不堪一击。所以必须让二者结合,将(奥米加兽所象征的)善托付给(帝皇龙兽所象征的)在善恶冲突中不被动摇者。



碍于《02》的观感,人们很难从帝皇龙兽身上察觉到它真正拥有的“力量”,但正如《Beat hit!》这首进化曲的歌词所示,帝皇龙兽身上兼具着光(V仔兽)与暗(虫虫兽)、正(被选召的孩子)与邪(数码凯撒),故得名皇帝竜(从其造型来看,当然也有些“能成为神或者恶魔”的《魔神Z》的意味),想要制御这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必然得是像大辅一样坚信着更好的未来,在巨大的恶与绝望面前也毫不动摇的“傻瓜”不可……而这不也正是《02》最最核心的主题吗?


光与暗,正与邪,善与恶,普遍而均衡的存在于人们心中,既然恶会传递与凝聚,善自然也可以做到——关键在于,在考验来临的时候我们会选择成为哪方?




Beat Hit!

作词:山田ひろし

作曲:太田美知彦

编曲:太田美知彦

歌:宫崎歩


今、未来を赌けて

现在、赌上未来

ふたつのチカラがぶつかる

把两种力量紧握在手

もう、とまどうヒマは

别再犹豫迷惘了

残されてないんだぜ

留给我们的时间早已所剩无几


そう、遥か昔に

听说、在遥远的过去

昼と夜が分かれてから

从昼和夜被分开那一天起

きっと、この戦いは 続いているんだろう

这场战斗就一定会持续,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

光と影がある 心にも世界にも

在你心中在这世界之中,光和影相伴共生

それは君を试している 决して 终わる事のない戦い

上天给予你的最大试炼,就是这场永远不会终结的战斗


Standin' by your side!

Standin' by your side!

どちらに立つか

你要选择哪方?

选ぶんだ 君のその手で

就由你的双手来做出选择

Stand up to the fight!

Stand up to the fight!

ふたつのチカラ

永不停止战斗

いつの日か 分かり合える 时が来るまで

一直要等到,光和影的力量互相交汇的那天


もし、君が违うと

若是,有声音与你相悖

思うものが邪魔をしたら

阻挡住了你的前进方向

さあ、君は逃げるか

你会选择逃避吗?

それとも立ち向かうか

还是挺起身直面?

どちらが正しいか そんな事分からない

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怎么知道该怎么分辨

だけどあきらめてしまえば すべて 君の手から逃げてゆくよ

可如果现在就转身逃走,一切都会从你的手中逃开啊


Standin' by your side!

Standin' by your side!

1000年前も

早在千年之前

仆たちは 戦っていた

我们就已经开始战斗

Stand up to the fight!

Stand up to the fight!

1000年后に

直到千年之后

仆たちが 笑い合える 未来のために

为了同一个未来,我们一起微笑等待


Standin' by your side!

Standin' by your side!

どちらに立つか

你要选择哪方?

选ぶんだ 君のその手で

就由你的双手来做出选择

Stand up to the fight!

Stand up to the fight!

ふたつのチカラ

永不停止战斗

いつの日か 分かり合える 时が来るまで

一直要等到,光和影的力量互相交汇的那天

Standin' by your side!

Standin' by your side!

1000年前も

早在千年之前

仆たちは 戦っていた

我们就已经开始战斗

Stand up to the fight!

Stand up to the fight!

1000年后に

直到千年之后

仆たちが 笑い合える 未来のために

为了同一个未来,我们一起微笑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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